在美国司法部的“中国行动计划”以及其他联邦机构的调查之下，美国大学越来越与受到牵连的中国教授保持距离，并向他们是施压，要求他们自动辞职或者提前退休。

密歇根大学近日主办了一场 “中国行动计划”及其影响的研讨会。与会成员分享了他们的经历、见解和鲜为人知的事实。

“我是幸运的，”与会者陈刚 (Gang Chen)说。“我得到了麻省理工学院的支持。” 这位麻省理工学院的机械工程教授于2021年因隐瞒与中国的关系而被逮捕。在麻省理工学院的支持下，包括支付陈的法律费用，这些指控在一年后被撤销。但陈的案例是个例外。许多面临类似指控的中国教授被往往被他们的大学抛弃，面临辞职或提前退休的最后通牒。

陈是在“中国行动计划”下被起诉的教授之一。“中国行动计划”由美国司法部在2018年启动，旨在对抗来自中国的经济间谍活动。尽管初衷如此，该计划却偏离轨道，主要侧重于调查未披露与中国关系的研究人员，例如接受中国机构资助、在中国度过学术休假，或从中国机构获得荣誉任命。

另一位与会成员、常常代表涉嫌经济间谍活动的科学家和学者的律师彼得·齐登伯格（Peter Zeidenberg）表示，大多数情况下，大学通常与被控的教授保持距离。他说，大学并没有向美国资助机构承认自己知道这些与中国的联系，或者承认自己未能为教职员工提供适当的披露培训，而是推卸责任，告诉资助机构：“是他！是他干的，去抓他吧。”

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是美国学术生物医学研究的最大资助者。在“中国行动计划”下，国立卫生研究院开始调查教职员工是否正确使用了联邦资金。这包括教职员工是否将资金用于在中国的工作。由于这项调查，255名教授中44% 失去了工作。“大多数受影响的是具有终身教职的教授，” 密歇根大学公共政策副教授、李侃如－罗睿驰中国研究中心主任林安之（Ann Chih Lin）表示。
根据林的说法，国立卫生研究院明确表示，如果他们不能解决有关某位教授及其资金的问题，国立卫生研究院不仅会要求大学偿还资金，还会调查大学的所有国立卫生研究院资助项目。因为担心失去资金，大学通常联系被牵涉的教授，鼓励他们自愿辞职或提前退休。这一策略旨在避免公开的纪律听证会或申诉过程，以防案件受到不必要的关注。通常情况下，涉案教授会避免讨论自己的案件，以保护自己和大学，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

“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研究违规的情况下，我们真的想让这些教授因违反披露要求而被迫辞职吗？尤其是在国立卫生研究院和大学都没有明确表示需要披露什么的情况下？”林安之说。

虽然美国司法部在2022年中终止了“中国行动计划”，但伤害已经造成。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经济学副教授贾瑞雪(RuiXue Jia)的最新研究表明，与中国合作者合作的美国科学家的生产效率下降，尤其是在接受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资助的领域。此外，“中国行动计划”的终止并不表示其影响的结束。联邦资助机构并未停止继续调查，可能造成进一步的伤害。